顾盼 | 定风波（五）
/大结局续写
/本节算小顾主场
“听说欧阳旭被官家发往皇城司，不知他近况如何？”齐牧盯着对面闭目养神的顾千帆问道，打破了马车上尴尬的沉默。
“齐中丞问起这个，”顾千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，“是想知道欧阳旭有没有把你供出来吧。”
齐牧被他戳破了心事，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顾千帆终于睁开了双眼，幽暗深邃的眼眸直视齐牧：“他在皇城司过得很好。”
齐牧神色如常：“没想到你这个活阎罗也有手下留情的一天。他可是险些将你的赵盼儿置于死地啊......”
听到后一句话，顾千帆心中一颤，猛地揪住对面人的衣领，忽觉得不妥，又松开齐牧，嫌脏般甩了甩手，收敛了神色：“齐中丞放心，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前我是不会要他命的。”
齐牧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：“千帆，老夫当年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待，没想到你最后还是选择跟萧钦言站到了一起，这让你满门清骨的顾家情何以堪......”
顾千帆冷冷地打断他：“那和你站在一起？做一个宁可牺牲无辜百姓也要将萧钦言拉下马的‘清流’？你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‘清流’与那玩弄权术的奸相有何区别？至于顾家，皇城司本就是国之鹰犬、民之爪牙，我相信，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一定更愿意看到我做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‘活阎罗’而非道貌岸然的伪‘清流’！”
他盯着齐牧五彩纷呈的表情，嘲弄地说道：“既是为国为民，些许虚名又算得了什么呢？这个道理，还是齐世叔当年教导下官的！”
马车堪堪停在齐府门口。
顾千帆打开车门，回头说道：“今日送齐世叔一程，从此后会无期，永生不见。您好自为之。”
他顾千帆从来都不欠齐牧什么，至于当初的那点“知遇之恩”，他作为清流安在皇城司的暗桩，十年的情报探察也早已还的干干净净。
黑云压城城欲摧。他右心口突然一阵绞痛，像是百蚁侵噬。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，轻咳几声。一道霹雳在天际炸响，紧接着是如泼墨般的大雨。
陈廉急忙撑过一把伞来：“头儿，接下来去哪儿？”
顾千帆紧紧按住右心口，摇摇头。
陈廉发现了自家司尊的不对劲，连忙扶住：“头儿，身体不舒服？回皇城司后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。”
顾千帆摆摆手：“没事，老毛病了。前几年受过一次重伤，落下了病根儿，一到阴雨天就伤口肿痛，只是这次发作的格外厉害。”
陈廉担忧地搀着顾千帆坐上马车，说道：“头儿，落下病根可不是小事儿，回头问问盼儿姐她们有没有调养身体的膳食，我娘常说，病来如山倒，病去如抽丝，这些小伤小病不好好治，没准哪一天......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看你是跟她们混久了，说话也啰嗦了，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。”顾千帆无奈道。
陈廉依旧是一脸担忧：“您可千万别讳疾忌医啊！”
顾千帆作势要打，陈廉急忙躲避，说话间，马车慢慢停到了皇城司门口。
风雨小了很多。
顾千帆被陈廉扶着下了马车，抬头就看见萧钦言负手立在皇城司大门一侧，身边只带了那个管家忠叔。他心一紧。
“顾皇城，你可让我久等啊。”萧钦言抬手就欲去拉顾千帆。
顾千帆后退一步，随即面无表情地向萧钦言施了一礼：“不知萧相公到此，有失远迎。”
萧钦言似乎毫不在意，反而上前关切地问道：“怎么坐马车回来的？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吗？”
倾盆大雨，狂风大作，我们头儿不坐马车难道披块儿破布顶着大雨跑回来吗？
陈廉站在顾千帆身后狠狠翻了个白眼。
萧钦言见顾千帆依旧垂着眼睑没有答话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，索性挥手支走了旁人：“千帆，为父这次冒昧前来——”
“是为了齐牧吧？”顾千帆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，“他不日就要被流放崖州，你跟他有仇报仇，有怨还怨，与我无关。”说完，他抬腿就要迈进皇城司。
“千帆，其实，”萧钦言伸手拉住顾千帆，在自家儿子冰凉目光的瞪视下不情愿地松开了手，“其实为父是挂念你的伤势特地来送几包良药的。”他朝不远处的忠叔使了个眼色，对方立刻奉上几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药包。
“这些是我找宫内的御医配的，之前你说一到阴雨天，旧伤就疼得厉害，这些药你收好。”他把药包硬塞进顾千帆的手里。
“谢过萧相公。”顾千帆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，“皇城司过于阴冷，就不请萧相公进去喝茶叙旧了。萧相公身为当朝正位首辅还记挂着故人之侄，下官深感惶恐，还请萧相公日后以国事为重。陈廉，送客！”说完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皇城司。
萧钦言定定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在心里默默叹息道：“淑娘啊，我这还没进去呢......”
“请吧，萧相公。”陈廉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。
萧钦言一甩袖子，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停在街角的马车。
“把这些东西拿走，找个信得过的大夫验一验，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扔到库房里留给皇城司的弟兄们。”见陈廉走进来，顾千帆指了指桌上的几包药。
“头儿，这萧相公究竟是几个意思？”陈廉忙不迭地把那些药包挪到顾千帆视线以外的地方去。
“大概是来打听齐牧消息的吧。”顾千帆冷哼一声。
“那还真是难为萧相公了，还专门去找御医配了几服药。”陈廉撇撇嘴，“亏盼儿姐还想过跑去求他......”
还没说完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，下意识捂住了嘴。
果然，顾千帆猛然起身：“你说清楚，萧钦言干了什么？”
陈廉连连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！上次你被侍卫司带走，盼儿姐跑去求萧相公，不知怎的，最后是萧家大公子把盼儿姐送回来的。”
顾千帆只觉得头大。怪他，没有提前给盼儿打好招呼，即不要相信萧钦言任何一句话。
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犯人被拷打的痛哭声。
不知何时，门外又暴雨如注。
他忽然想去问候一个人。
结局给了太多的留白。
准备写一个续集，内容包括但不限于：池衙内与引章的归属，永安楼与其他龙头之间的风风雨雨，清流与后党的明争暗斗，顾千帆与萧钦言之间微妙的父子情，小顾日后的抉择与命运，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等等等。
敬大梦一场，盼江湖再顾!
评论(10)